没大纲的月更选手找了好几天的手感……最后一句是推荐的歌词。
【一】
“安娜太太，你也会死吗？”杰森和他的伙伴向对方的祖母求证道。
“……会的，安德烈，杰森。”老人摸了摸孩子们的发顶，像是夕阳下的一株向日葵。
“那如果……我们该怎么办啊？”和祖母相依为命的孩子愈加急切不安。
“孩子，那时候你们已经长大了。”
“我们长大了就不怕你离开了吗？”
“……”安娜太太沉默了，她想了很久才回答，一如往常温和的笑。
“不，只是长大……就可以接受不可避免的离开了。”
他怎么也想不到一周后便再次见证死亡：黑帮火拼的波及使她几乎奄奄一息，在男孩换药回来的那一刻，老妇人悬挂在半空中微微晃动，红油漆血淋淋地渗入墙壁，“I am sorry”留下长长的挂尾。尸僵使他们在解开绳子时费了一番力气，他始终记得那双竭力大睁着的眼睛，注视着空气中某一处虚无，最终也没能闭上……
“啪”的一声，顶灯打开了。
路过时听到动静的布鲁斯犹豫了许久，还是选择先站在门口边。
杰森想装睡，却抑制不住发抖的身子，他眨了眨眼，方才察觉脸颊的潮湿。
床角陷下去些许，阿尔弗雷德的脚步声很轻，伴随着棉花糖热可可的气息，随即玻璃杯搁在了床头柜上。他胡乱地抹了两把脸，小腿从被子底下伸了出来，蹬在对方的腰侧，眼神竭力想表现出来自黑帮大佬的狠厉，然而配上那张怎么看怎么柔软的脸，再加上睫毛上颤巍巍挂着的水珠，瞬间没了任何杀伤力。
布鲁斯攥住了他的脚踝，即使是青涩得刚抽条的罗宾，也已经受过太多的伤，唯独这双脚，不知是得益于靴子的保护还是什么，白皙，细嫩，手指划过去，还会引起一阵阵的战栗颤动。
沉默，杰森最讨厌这样的沉默，安静比争吵还要可怕，因为它代表着无话可说。他想跳起来大喊大叫，但却像是被抽空了力气，只能和垂下眼睑的男人一同大眼瞪小眼地陷入尴尬。
在说出第一句话后，似乎后面的也就没有那么难开口了，“那天，你和迪克……”布鲁斯停顿了一下，这份难得开口的坦诚来得太突然，他有些不自在。
杰森眼里带着些愕然地看着他，虽然揣测过除了迪克和提姆是不是还有人也是这样两世为人，但见其他人一切如常便也选择了默认，只是看起来和隔壁的提摩西少爷关系好了不少。
布鲁斯背负的是一座城市，再多一段记忆而已，又能如何呢？
他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干巴巴的，“……哦，那既然罗宾已经有了，我也……”
“你还是未成年。”布鲁斯精准地指出。
杰森不由翻了个白眼，这就是和布鲁斯谈话很烦人的地方了，他实在不想拖下去了，深深打了个哈欠后，男孩坐起身选择部分摊牌，“所以——”
之后的话语压低了音量，只有偶尔几句因为情绪的外露而为人所知，
“你觉得不可能？我会做到的。”
“总是这样，你认为什么是对的无所谓，但我难道就是错的吗？”
“这次我可不止一个人。”
“哈，未来？你让我再空耗一生来和你们纠缠吗？不觉得太晚了吗？”
门外的达米安只看到布鲁斯即使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也还是点了点头，他的兄长却截然相反，在临起身的那一刻才浅浅瞥了一眼，勾出点笑来。
谈话到了终点——或者说是时候离开，达米安迅速向走廊深处跑去，只有空气中还残留些许月桂的香气。
【二】
和芭芭拉搭档完的杰森斜撑着深灰色的雨伞走在哥谭的大街上，嘴里哼着不知名的英伦五六十年代的复古小调，还不时故意踩进积水里用力跺脚，溅起一片片水花。每当他穿上雨靴的时候，总喜欢这么走路。这是他从在街头就形成的小习惯，一直到了十四五的年纪，却还是如此。行人都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他自己却乐此不疲。
哥谭的新闻总是来得快去得也快，报童从积水坑洼的街上匆匆跑过，嘴里不约而同地喊着两件事：“号外，号外——”
“布鲁斯·韦恩亲生子现身哥谭！”
“德雷克夫妇争夺韦恩家次子的抚养权！”
杰森招手喊住了其中一个孩子，买下报纸后一目十行地读起来。
日报封面由两张图片并排构成，左边是两鬓发丝梳得一丝不苟的管家与漆黑锃亮的车门间一个模糊的瘦削身影，这个年纪……约莫只是个位数，很明显不属于两个已知为成人或少年期的养子；另一边则是逆光站在阶梯上的德雷克家公子，他态度温和，几乎有问必答，只是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格外坚决，似乎是对此势在必得。
啧啧，杰森捏着报纸卷起来，继续踢踏着向韦恩家走去。没想到提姆竟然真的说动了他的父母，那么在布鲁斯已经表示尊重他的意见的情况下，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不，父亲，我不同意！”
他还没进门就听到了达米安极具穿透力的声音，阿尔弗雷德神情严肃，“杰森少爷，希望您回来后能为我这把老骨头解惑一下，尤其是某些头条——”
好吧好吧，杰森举起了双手，无论是哪个阿福，都在尽他所能地为家族中的每个人付出，“好的，阿尔弗雷德，以及这是掺了佛手柑油的锡兰高地茶，只是我可能需要先洗个澡——”
伯爵红茶即使跟着买主四处奔波也保证了完好的造型，阿尔弗雷德将它添进了茶叶收藏，不由失笑，他相信争吵是短暂的，韦恩家族可以通过经历这次舆论焦点接受新的成员，并更有凝聚力。
等杰森擦着沐浴后越发不驯的头发卷着报纸走进会客室时，也被里边比蝙蝠洞还要阴森沉闷的气氛给强行顿住了脚步。阿尔弗雷德站在单人沙发旁，迪克和达米安坐在一侧，他轻松地完成了如何单手摁住还处于幼童阶段的弟弟的任务，布鲁斯在对面，茶几上摊着几张质地不一的纸张。以杰森的目视，足以看到最上边的那张简直是自己手上日报的翻版。
好吧，那就是哥谭日报，四人的目光转向他，只剩下阿福旁边的位置，杰森溜进了沙发，陷在柔软的抱枕间，“呃……你们继续？”
“继续个……>TT<，”达米安本来要说出的词汇硬生生在阿福“language”的注视下改口，“陶德，这算是怎么一回事？”
“……我没什么要解释的，”杰森挠了挠后脑勺，他已经感受到了久违的不耐，好极了，本以为重来会比复活稀罕一些，谁知道其实是廉价的大白菜，他们几个加起来已经快有一只手这么多呢？他甚至还能看见报纸底下就是德雷克夫妇的相关文件，“不就是那么回事。”
阿尔弗雷德露出了可以被称为困惑的神情，只可惜布鲁斯并不是适合解释的人选。
感谢夜幕降临与夜巡，迪克把达米安拉到了一旁，杰森选择待在隔壁远离风暴，换取了一晚的短暂安宁。
【三】
不知道布鲁斯说了什么，总之次日四人都对此表示默认，直接压下舆论后签字，杰森在看到那张薄薄的纸时还怀揣着满满的不真实感并揉了揉眼睛。
而提姆也是百感交集，他的父母迎来了突然的转变，他们放下了手头的工作，同意了孩子看起来天马行空的领养要求，而此刻母亲正摩挲着他俩的发顶，和父亲商量着趁着假期来一场家庭旅行。
“母亲，是什么——”提摩西少爷还是选择了刨根问底。
夫人咯咯地笑起来，对刚见到孩子依然束手束脚的丈夫眨了眨眼，“如果我说，是个很长很长的梦呢？”
提姆停止了追问，“如果那不是个梦呢？”母亲摆了摆手，“这就是我们站在这里的原因。”他们都笑了起来，带着些心知肚明的默契。
阿尔弗雷德伫立在冬日的寒风中，这位老人的头发似乎又染白了些许。杰森和他拥抱，告别，“……阿福，如果，我们回来后，我们还可以一起喝下午茶读书吗？”
“杰森少爷，当然可以。”阿尔弗雷德微微欠身，衣兜里本是装饰的手帕成了遮掩通红眼眶的道具。
“杰伊，圣诞晚餐要在钟声前开始喔，我们该走啦——”德雷克夫人从降下的车窗里挥手，提姆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杰森深吸一口气，转身钻进了车厢。
达米安在窗帘后俯视着他们离开，手里攥着那张纸条，他揉了揉头发，那天的布鲁斯头一次在他们面前承认了他对待杰森的问题，本来就没有非黑即白的世界，更遑论哥谭。他走下了神坛，只是展现作为父亲的这一面的时刻，来得实在太晚了。迪克张了张嘴，眼神黯淡下去，始终没能说出什么激励的话来。他自己则凝视着斑驳字迹，心知这是对方判下的“死刑”。
今天是个好天气。
【哪怕遍体鳞伤，还是呼吸着，挣扎着，我能作为自己活着，这是多么温暖的事啊】
【TBC】
一点点话：这章好久没更真心写得有点累( ´•̥̥̥ω•̥̥̥` )到此为止14Bruce都完了，其实32之间算什么情感也不是很清楚……roy还不知道杰森脱离韦恩这事，容我想想怎么发展（大家对剧情如果有什么想法也都可以提出来，因为……真的么规划x或者完结在这里，之后的快乐留给番外什么的……）
